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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,月光如水,栀子花的香气像海浪一样,在月光下起起伏伏。珂珂在院子里玩到很晚。她吃了一罐冰激凌,又喝了一杯西瓜汁。没人知道她的食物是和三个小天使分享的。后来,她还用小碟子给三个小天使洗了个澡。
很晚了,珂珂要睡了,她把三个小天使用栀子花瓣裹好,放在床头,再向她们道晚安:“晚安,桃核里的仙子们。”
阿甲似乎不想睡,她说:“我们可以再玩一会儿吗?我喜欢院子里的晚风和月光。”
珂珂抱歉地说:“不能,我明天早上还要上学呢。”
珂珂关了灯。在灯灭的一刹那,她看到阿甲失望的眼神。
虽然没有灯光,房间里还是很亮。月光透过玻璃照在珂珂床头,阿甲痴痴地凝视着窗外。她说:“多么美啊。”
阿乙说:“我喜欢晚风的清凉。”
阿丙说:“我喜欢西瓜汁的甜香。”
“这一切,都是珂珂给的。我们要感谢她,把我们从黑暗中带到这个世界上。”这是阿甲的声音。
年幼的阿乙和阿丙拼命点头:“是啊是啊,我们喜欢珂珂,看得出,珂珂也喜欢我们。”
“那么,明天我叫珂珂放曲子给你们听。你们还没听过呢,是很好很好听的曲子。”阿甲幽幽地说,她的眼睛在月影里流淌着深蓝色的忧伤。
珂珂睡熟了,三个小天使的细语声她没有听见。
第二天,珂珂起床看到阿乙和阿丙都变得细胳膊长腿,俨然是正在发育的少女。而阿甲呢?完全是大姑娘了。她的双颊红晕,肢体丰满,生命的力量似乎酝酿到极致了。珂珂大吃一惊:“你们……”
阿甲调皮地一笑:“我们是阿甲、阿乙和阿丙。我们要听你昨天放的曲子,阿乙和阿丙还没听过呢。”
珂珂打开盒盖子,将她们轻轻放到音乐盒上,三个小天使随着音乐的旋律缓缓转动起来。珂珂轻轻地唱道:“怎能忘记旧日朋友,心中能不怀想,旧日朋友岂能相忘,友谊地久天长……”三个小天使闭着眼睛,因为陶醉而微微战栗起来。
妈妈在院子里叫:“珂珂,吃饭啦。”
吃完饭,珂珂要上学去了。担心白天再有蜘蛛来骚扰阿甲她们,她就用一只玻璃瓶子把三个小天使罩在里面。
这一天是那样的漫长,简直比一辈子都长。在课堂上,珂珂一直惦念那三个桃核里的小人儿,怕她们闷,怕她们寂寞,怕她们因为思念她而哭——珂珂有些难为情起来。她们思念她,想必也和她思念她们一样吧?
好不容易熬到傍晚,放学的铃声一响,珂珂就像箭一样往家狂奔。
珂珂奔到家一看,玻璃瓶子好好地覆着,三个小天使静静地坐在里面。
珂珂赶紧把瓶子拿开,问:“你们闷坏了吧?”
“没有。我们驯养了几只蚂蚁做宠物。”阿甲淡淡地说。
珂珂瞪大眼睛,仔细一看,真有三只小蚂蚁。
不,哪里不对!珂珂的眼光从蚂蚁身上移开,她看到阿甲样子又变了!她不再是个大姑娘的样子,而是带着些许沧桑的妇人了。她正安静、慈详地看着她的宠物,似乎很享受她“人生”中剩下的这点静谧光阴。而 阿乙和阿丙呢?完全是大姑娘的样子了,又丰满又红润。
珂珂的心绞痛了一下。她隐约感到,三个小人儿带来的可能并不全是快乐。时光的魔力似乎被浓缩了,她不知道她们以后会变成什么样!
珂珂把三个小天使放在手上。她要给她们饮用花间的蜜露,让她们享受晚风的吹拂,让她们欣赏花的舞姿和清香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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