唏哩呼噜和嘀哩嗒啦

十八 柳暗花明又一村


唏哩呼噜本来是个快乐的小猪，由于他最要好的朋友不告而别，而且再也见不到了，他变得整天闷闷不乐，成了个忧郁的小猪。

快乐也好，忧郁也好，饭还是要吃的。

他每天吃午饭的那家小饭铺挂出个“内部装修”的大白牌子，停止营业了。那家小饭铺东西便宜，而且那是他同老猪第一次碰面的地方，也保存着美好的回忆，所以每天中午，他还是要到那家饭铺的门口去看看。这样过了好多天，天天如此。

这一天中午，他见那家饭铺门口打扫得干干净净，新装的两面大玻璃擦得亮晶晶，就停下来，读门口立着的一个大牌子：

庆贺开市大吉饮食一律二折！

本店投入巨资，装修一新，但仍保持原店物美价廉的优良传统。特聘请高级厨师，准备多种南北著名佳肴，一尝便知。为祝贺开市大吉，九日内酒菜一律二折优待！

羊经理谨启

小猪不由得笑了，铺子里那位羊阿姨，人家都叫她“羊掌柜”，这回变成了“羊经理”。小猪从大玻璃窗往里瞧，见里头顾客很多，影影绰绰地看见羊阿姨坐在柜台里。他犹豫一下，还是走了进去。

里面的服务员里有一个扎着雪白围裙的羊姑娘迎上来，笑着说：“您几位？请坐请坐！”

她把小猪引到一张八仙桌前，小猪坐下，见那羊姑娘捧上菜单，有几分胆怯地说：“给我两个玉米饼子，一大碗粥。”

那个羊姑娘笑眯眯地说：“您稍候，一会儿就得！”

小猪原准备听到“没有”两个字，想不到这么阔气的饭馆里居然还有玉米饼子和稀饭，真是“保持优良传统”了。有的“传统”已经丢了，比方说，买吃的，原本要自己端上桌子，现在好像是送来了。

小猪“唏哩呼噜”地吃个精光，掏出钱来付。羊小姐笑着说：“你不用付钱。”

小猪吃一惊，连忙跑到柜台前对羊阿姨说：“就算二折，也得付钱哪！”

羊阿姨说：“已经有人替你付了！”

小猪四顾，正在吃饭的那些顾客里并没有他班上的同学，也没一个他认识的。

他挨着一张张八仙桌走，看每位顾客的脸，可找来找去，还是没有。羊阿姨从柜台里跑出来，对他说：“别费劲了，你找不到的，他不在这里。”

小猪问：“那他在哪儿啊？”

羊阿姨说：“看把你急的，几毛钱的事儿！”

“那我也得知道是谁请我吃的呀，至少应该向人家说声谢谢！”

羊阿姨怎么也不说，小猪想，也许就是羊阿姨为庆贺开市大吉免费了，无可奈何，只好说：“那您就替我道谢吧！”

小猪走出饭馆的门，还是东张西望。铺面的一侧有一扇门，是通后院的。小猪看见从那扇门里风风火火跑出个挑着一副担子的大黑熊来。担子两端是两个极大的木桶，样子十分沉重。那头黑熊边跑边叫：“劳驾让让！劳驾让让！”

可他面前偏偏有个过路的人挡道，那头黑熊急忙收脚，木桶里的东西却飞溅出来，泼了小猪一身，又臭又黏糊糊的，竟是泔水！小猪是因为听那黑熊的喊声熟悉，心中一动，有些分神，这才忘记躲闪。大黑熊撂下扁担，向小猪道歉说：“对不住！对不住！”

没错儿，就是老猪！小猪一跃，抱住那头黑熊的脖子叫：“别装蒜啦，能骗得了我？——您没走哇？”

黑熊哈哈大笑：“有唏哩呼噜在这儿，我舍得走吗？”

小猪说：“您干活儿可真够猛的！”

老猪说：“头一回瞧见我干活儿吧？一个顶仨，不，一个顶八个！要不然怎么都抢着雇我，连去看看你的工夫都没有！”

他们俩哇啦哇啦说起来。老猪根本没想回到天宫去，按他的说法：“天上可没有唏哩呼噜。他的安排是：在这个镇上打工，利用闲暇的时间教唏哩呼噜武功。”关于第一点，他说：“我到码头上去试过了，一天能挣的钱合一钱半银子。那些老板比天上的雇主还抠门儿！扛三百斤一袋的玉米麻包，我一次扛十二个，是不是‘一个顶八个’？才给我这么点儿工钱。可是除了吃饭，我还是能攒上一钱银子。”

关于第二点，他说：“把武功传给你，我放心。我看出来了，你绝对不会用这武功去干坏事，干好事就大有用处！”

不过时间上碰上点儿麻烦。老猪说：“每天早晨卯正时分——也就是五点，我把你领到天峰山上的老地方教你。”

小猪快活地说：“好极了！我保证不睡早觉！可是您起得来吗？”

老猪好像自己也没什么把握，他沉吟了一下说：“我试试吧！”

小猪想起他的礼物，从衣袋里掏出手机说：“没关系，把这个送给您。您睡觉时把这个塞到耳朵眼儿里，到时候我给您打电话！”

老猪乐了，说：“你小子一听要教你功夫，什么都豁出去了！”

小猪说：“早打算送给您当礼物，不骗您！”

老猪说，他后来转到这家饭铺来干活儿，是因为这里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。“到这儿来，我就像天天看到你了！”

小猪和老猪的故事，今天就讲到这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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