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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邱勋 2011-05-10 Tag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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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叫徐小冬,是齐娟娟的同桌,半个月前刚转到这个学校里来。转来不久,就得了这么个诨号儿。据消息灵通人士说,他跟着几个社会青年在街上掏包,被人扭送到派出所,住过三天“学习班”。金大梁更说得有枝有叶,就像刚从鲜树棵子上掐下来一样。说他别看人比个鸡蛋大不许多,道业可不浅,拜过名师学过徒哩!他师傅是个出色的高级“钳工”,两个指头伸进煤球炉里,闪电般夹出赤红的煤球来,手指上的汗毛儿不兴烧掉一根。别看徐小冬不声不响,蔫不啦唧没睡醒一般,以后大家小心自己的口袋就是啦!
“对,准是他!”一个男孩子说。
“不是他是谁?咱班里从没出过这事!”一个女孩子说。
“他照顾齐娟娟倒方便,两人国境线连在一起嘛!”没看清说话的是男孩还是女孩。
当然啦,这些话声音很低,徐小冬未必能听得清楚。不过据说这号人物反应特别锐敏。他准是感觉出大家的叽叽喳喳跟他有关,只见他不再低头翻弄灰土,慢慢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,扭头看看窗外。那张瘦瘦的脸上盖一层黑不黑黄不黄的茸毛,就像半个世纪没有洗脸一样。这号人嘛,也看不清他脸红了没有。
直到下午放学,三色圆珠笔仍然不见踪影,徐小冬也没有主动投案。
“得给他加加温!”金大梁说。
柳群沉思着,决断地点点头。
金大梁就跳到门口,冲着正在收拾书包准备离校的同学们喊道:
“大家慢点走,开个会!”
“什么会啊?”有人放下书包问。
“选举会。”金大梁说。
“选举什么啊?”大家奇怪了。
“民主投票,选举小偷!”柳群绷住脸,显得一本正经。
教室里“轰哈”一声,一齐乐翻了天。有几个调皮鬼,遇这类事比过年还上瘾,一齐捶桌子砸板凳表示赞成。另有几个机灵些的,挤鼻弄眼咬耳朵,仿佛猜透了柳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老实说,选队委,选班长,从来没像这次选举这么庄严、热烈,一丝不苟。金大梁毛遂自荐当了监选人,把裁好的小纸条儿一张张分发给选民们。
当然,徐小冬面前也得到了同样的一张。
班里大部分同学都没有放弃权利,参加了投票。
没有提侯选人,选举结果却十分集中。一张张选票上,有的写着“徐小冬”,有的写着“二级钳工”,有的还配上彩色插图,画着两个瘦瘦的指头, 稳稳地夹着一只火红的煤球儿!
“你的呢?”柳群来到徐小冬跟前。金大梁几个忽啦啦跟在身后,一个个伸脖子瞪眼出怪样。
徐小冬开头还能稳住阵脚,谁也不看,一个人坐在课桌前面。这时候,只见他猛吸一下鼻头,抓起桌上的纸条儿“哧”一声撕碎了。
柳群嘴角挑一挑,无声地笑笑。他说: “你不愿意投票也可以,那就把东西交出来吧!” “我没拿。”徐小冬瓮声瓮气地说。 “你没拿?”金大梁吧嗒吧嗒眼睛,“你没当面拿,是背后拿的!” 教室里又“轰哈”一声笑了。 “我没拿。”徐小冬还是那句话,可声音比刚才低多了。 “那么圆珠笔哪去了呢?”金大梁夸张地笑着说,“它长了翅膀吗?飞到月球上去了吗?” “反正我没拿。”徐小冬嘴唇哆嗦着,声音更低了。柳群嘴角又挑一挑,说: “徐小冬,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,你看看大家的意见吧!” 徐小冬扭过头来,只见黑板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大字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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