漂流的大副

上世纪70年代，麦洛出生在英国一个普通家庭，他从小就有一个愿望，想到东方去漫游。14岁时，他当了水手。2年后，他在—艘陈旧木制货船“朱蒂”号上做了大副。这年，他终于有了去东方的机会：“朱蒂”号要运煤到泰国曼谷去。他高兴极了，但没想到这趟圆梦之旅却不平静…… 

 

　　货船漏水 

 

　　在最初555公里的航程中，大海一直风平浪静。他们满以为再有2个星期就可以顺利到达曼谷了，可是突然有一天刮起了台风。狂风凶猛地怒吼着，海面上掀起狂涛恶浪，“朱蒂”号只好停泊下来。船剧烈地颠簸着，人根本站不住脚，只得紧紧扒住甲板。接着，更糟的事情发生了：船漏了！船上的人整天整夜往外抽水，们船还是在逐渐下沉。 

 

　　第二天台风停了，“朱蒂”号赶紧开往最近的港口去修补。港口的修船工说已堵住所有的漏洞，可船一回到海上却漏得更厉害了，只好又回到港口去修。第二次彻底检修后，“朱蒂”号终于又稳稳地漂起来了。 

 

　　然而，在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，船上所有的老鼠都离开了“朱蒂”号。它们一个接一个地爬上甲板，回头—望，便跳到附近的船上去了。船员都有这样的常识：老鼠有先见之明，对于要沉的船，它们会尽早义无反顾地离开。鉴于此，许多船员纷纷离去，可船长坚信他的船一定能航行到曼谷。 

 

　　船长好不容易才又重新招募够船员，于中，“朱蒂”号在风平浪静的而面上再次起航，驶进了热带地区，进入了印度洋，又向北部爪哇海前进。

 

　　煤气爆炸 

 

　　—个星期六的晚上，麦洛突然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不断从舱底飘出来，呛得人直咳嗽。他立刻意识到，是船上的煤开始自燃了。因为船漏受了潮，又经过长时间航行，导致内部温度升高，使煤具备了自燃的条件。他立刻采取措施，隔绝货舱的空气。然而次日他发现，船上到处都冒出烟了！船员们试着用木条钉住所有冒烟的地方，可烟还是能从难以觉察的缝隙中冒出来。 

 

　　没有别的办法了，船长决定打开舱口用水浇。舱门一打开，一股巨大的烟柱猛然向天空冲去，夹杂着令人室息的浓烟到处弥漫，船员们赶紧用水泵把大量海水灌进货舱口。晶莹的水流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，“哗哗”地落入缓缓漂浮的白色烟雾层中，渐渐散落在漆黑的煤堆上，可立刻又变成水蒸气升腾起来。他们就像把池水灌入一个无底洞似的，烟气和水蒸气不停地冒着。船员马洪苦笑着说：“现在船底下要有个漏洞就好了！” 

 

　　船员们想方设法地扑灭煤火，可始终弄不清燃点到底在什么地方。他们试图到船舱里去找出火源。马洪第—个下去，没多久就晕倒在里面。还没等第二个人把马洪拉出来，麦洛就下去了，可他也晕得厉害。再没人敢下去了。情况已经十分危急，他们把3条救生小艇都放到了海里，随时准备撤离大船，可是烟突然小了。船员们高兴起来，继续加紧朝船舱里灌水。烟终于消失了。在接下来的两天里，一点儿烟也没有了。可是第二天，几乎每个人都又闻到了烟味。大约10时，麦洛正在桅杆边同别人说话，突然觉得全身悬了空！等他醒悟过来时，已经掉进了后舱口，看见了里面熊熊燃烧的火。原来是煤气引起了爆炸。麦洛扒开身上的煤灰爬出来，甲板上已是一片破碎的船骨。 

 

　　完全消失 

 

　　船长检查了毁坏的情况后，命令大家立刻开始抢修。正在这危急时刻，马洪突然发现远处出现了一艘轮船。船长即刻命令求援。麦洛迅速向对方发出旗语信号：“失火，需要立即援助！”不久，那艘船用旗语回答：“我们前来援助！”他们加快速度，向“朱蒂”号驶来。 

 

　　30分钟后，轮船靠近了“朱蒂”号。这是一艘邮船，邮船的大副乘小船登上“朱蒂”号，检查了爆炸情况后，建议船员们立刻转移到邮船上去，但是船长不同意，他同邮船大副争执了很久，最后决定：由邮船把“朱蒂”号拉到最近的港口，然后凿破底舱放水灭火，再继续驶往曼谷。他们用一根长长的拖缆把两艘船拴在一起，邮船就这样拖着“朱蒂”号前进了。“朱蒂”号上的烟继续冒着。然而，到了夜里，由于航行引起的空气流动，船上已经熄灭的闷火又燃烧起来！马洪说：“我们最好停下来，不然整个船都会爆炸的！”他们大声呼叫前面的邮船，可是邮船上的人一点儿也没有听到，还是继续拖着“朱蒂”号前进。最后，麦洛和马洪只得慢慢爬到船头，用斧子砍断了绳索。船速慢下来后，船上的火这才小了下去。 

 

　　看着邮船渐渐远去，船长下令放下3条救生艇，船长、马洪和麦洛各带领一条。麦洛带着船员们取下船上能用的东西，把小艇装得满满的。收拾完了，麦洛坐在小艇上，等待其他船员撤下来。他心情很激动，因为他终于有机会单独指挥一条小艇了！ 

 

　　这时“朱蒂”号已被火光照得亮如白昼。但是船长和那些老船员们却不下来，他们站在甲板边上。事到如今，船长还是舍不得离开“朱蒂”号！船员们陪着他。火焰不时扑到他们身边，好像要吞没他们，但是船长却毫不在意，他深情地望着自己的货船。麦洛感动极了，他明白了一个真正的水手对他的船的深情厚谊！直到最后，船长才命令：“下船。” 

 

　　3条小艇划离了“朱蒂”号，但并没走远，艇上的他们仍注视着“朱蒂”号，关注着它最后的结局。在夜色茫茫的海天之间，“朱蒂”号在火光照亮的紫色海面上猛烈地燃烧着。天亮时，“朱蒂”号完全消失了。 

 

　　愿望实现 

 

　　3条小艇开始向北划行，到了中午，所有的小艇聚在了一起。麦洛的小艇没有桅杆和帆，他用一支多余的桨做桅杆，扯起一块破篷布作为帆。船员们一起吃了一顿硬面包加水的便饭，查看了船长的海图，接受了船长最后的命令：“向北行驶，尽可能保持联系。”他们便又继续航行。

 

　　傍晚时分，突然下了—场暴雨，风把3条小艇冲散了。麦洛举目四望，除了大海和蓝天，什么也看不见。他深感自己肩上的担子沉重。尽管这只是一条救生小艇，艇中包括他在内只有3个人，但他是指挥者。他连海图都没有，只知道一直向北就可以到达爪哇。他和两名船员不分昼夜地划着，可相对于大海而言，小船的速度太慢了。 

 

　　天气非常闷热，他们的淡水早已喝光，只好靠经常降临的暴雨解渴。有一次，他们接连16小时没有水喝，嘴里干得像含着煤渣—样。当他们实在没有力气划船时，就停住桨，躺在船上，任海水带着他们漂流。 

 

　　终于有一天，在曙光中，麦洛看到地平线上显现出山脉的轮廊。他们欣喜若狂，格外卖力地划船。傍晚，山脉已经横亘在眼前。这时，麦洛看见了一个宽阔的海湾，它波平如镜，在黑暗中闪着银光。暮色朦胧的大陆上，还有一缕红光在跳跃。夜风柔和而温暖，时而饱含着花蜜和树木的芳香扑面而来……麦洛第—次感受到东方令人心醉的气息。他突然觉得.这一路的艰难惊险都算不了什么，因为他终于到达了东方世界。

漂流的大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