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夜迷航

看了网上新疆7个工人迷路冻死的消息,真是惋惜。离场站500米,就回不去了,气候恶劣,找不见路,没办法。都说天无绝人之路,可他们就走了绝路上了。7个家庭,谁的儿子,谁的父亲,太可怜了,可以说是人间惨剧。唉,现在这么好的条件,难道就没有办法避免这些悲剧吗?别人看卡塔尔世界杯了,他们7人已经阴阳两隔了。

人啊!有时出事故就是考虑不周,思索问题差一步造成的。恶劣条件下转场,就没有一个人说迟一天吧?不过,也许说了也未必有人听,毕竟目的地离得才4公里,还有汽车。

我年轻的时候遇到过一次类似的经历,想起来后怕不已。

上个世纪90年代,离现在快30年了。当时我是一名乡政府干部,位于张家口市的坝上地区。这个坝上地区海拔高,冬天也是滴水成冰,冻死人的天气。极端气温能达到零下35度,平常也是零下20多度。有一天晚上,天已经墨黑了,我一个人从所包的村回乡政府。数九寒天,刚下完大雪,我穿着黄大衣,戴着头盔,骑着摩托车就出了村。乡政府所在地在这个村的南面,离的也就是10来里路。当时都是土路,走着走着,就找不到路了,在雪地里乱走。感觉摩托车坑坑洼洼的,四周黑洞洞的,伸手不见五指。当时也没有手机。刚开始还不怕,觉得自己路熟。后来随着时间越来越长,还是找不见路,心里就越来越慌了。只好推着摩托车步行,凭着摩托车的车灯照亮亮找路。什么也看不着,心里想,难道自己要冻死在野地里了?走着走着,自己对自己说,冷静冷静,冷静冷静。我就站住了,想办法。四面看,看着看着,看见远处好像有灯光。突然就刺激了我的灵感,我想到,坝上农民的房都是朝南方,窗户在南面。我一直朝南走,看的是房屋的北面,看不见灯。着灯的地方肯定是在我的北面了。考虑到坝上农民冬天睡的早,要是都睡着了,就不会有灯光了,到那时就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了。所以我就决定不回乡政府了,先去着灯的人家借宿一晚。于是我就骑上摩托,也不管有路没路,轰着油门奔着灯光就往过开。进了那个村,黑乎乎的好多房,就那家的灯还亮着,狗是汪汪的叫成了一片。我去那家的栅栏子门口往里喊话,当时人们穷的也没有大门,就拿烂椽子做个栅栏当大门。里边有个男人咳嗽的通通地问我,干什么了?我大声说,大哥,大雪天我迷路了,想在您老家住一夜。过了一会儿,他穿衣服出来,又问我是干什么的了?我就说是个乡干部,下乡迷路了。他就把我领着到村干部家,交给了村干部,我就在那个村干部家住了一夜。我一问,才知道已经到了另一个乡,偏离了我的目的地20多里路。

年轻时不懂事,也没把这次事当回事。后来上了点年纪了,才感到害怕。自己总结,首先就不该数九寒天走夜路,又没有伴。现在连为什么晚上回乡政府的原因都想不起来了,可见没有大事。君子不涉险地,咱们还是糊涂,脑子缺根玹。要不是那个农民睡得晚,家里亮着灯,也许自己就冻死了。

我有个好朋友,他的父亲就是骑自行车,路上冻死的。好像坝上冻死人经常有……

雪夜迷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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