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.磨牙和洗澡
明天是星期三，我看了一下课程表，哇，明天又是语文节！
你知道什么是语文节吗？
这是我们班同学自己发明的名字。如果一天里很多堂课都是语文，我们就说这一天是语文节。另外，我们还有数学节，当然那一天一定是有很多堂课是数学！
在许许多多的节日中，我感到最快乐的节日你知道是什么吗？
告诉你吧，是春节！
－－摘自桐桐日记《语文节》
桐桐心事重重地在学校度过了不安的一天。放学回家的路上，桐桐一直在想，我该用什么办法说服爸爸留下点点？！她使劲地想啊想啊，还是没有想到特别好的办法。
回到家里，点点亲热地围着桐桐转来转去，不住地用鼻子嗅她的小腿和鞋子。桐桐的心里更舍不得点点，她不安地问爸爸：“爸爸，我们还送点点回李文文家吗？”
爸爸微笑着问：“你说呢？”
桐桐说：“坚决不送，打死也不送。我要让点点永远留在咱们家。”
爸爸点点头，故作无奈地说：“好吧，我们就听桐桐的话吧。”
“噢，真的吗？太好了！点点可以留在我们家了。”桐桐高兴得跳起，抱着爸爸的脑袋，在他的脸上、鼻子上吻了两口。
然后，桐桐俯下身，认真地对点点说：”点点，以后你要听话啊，不许乱跑，不许在屋里拉屎撒尿，更不许咬人，记住没有？”
点点摇着尾巴，半张着嘴，伸出*的舌头，露出一张笑脸，好像回答说：“记住了，我的小主人。”
星期天，爸爸去西五环巴角游乐园附近看望一位朋友，路过一家大批发市场，爸爸顺便拐进去逛一逛，看到在一个卖宠物用具的摊位前，摆着许多拴狗用的绳子和颈套。爸爸仔细挑拣，找了一个适合点点身材的小狗颈套，和一根长长的绳子，一共花了元。
回到家里，爸爸说：“桐桐，你看爸爸买什么了？”
桐桐惊喜地叫道：“拴狗的绳子和颈套。妈妈都说了好长时间了，一直不知道在哪里买。”
“这不是有了！”爸爸要给点点套在脖颈上，点点身体往后退，不想戴。
桐桐在旁边给爸爸加油，一边安慰点点：“点点，别乱动，爸爸不会伤害你的。”
费了半天劲，爸爸终于给点点戴上颈套，拴上长狗绳。点点觉得有些不适应，在屋子里左扭右拧，不时努力转过头，张着嘴巴想用牙去咬。
“点点，不许咬，听见没有？”爸爸故意大声吼。
点点猛然转过头，看着爸爸，不明白爸爸爸冲它吼什么。
爸爸眼睛瞪着点点，点点两只大眼也瞪着爸爸。过了片刻，爸爸忍不住笑了，蹲下来捋着点点的脑袋说：“点点听话，不许咬绳子。不然就真的把你送走了。”
妈妈从外面买菜回来，看到点点脖颈上套的绳子，惊诧地问：“从哪里弄来的狗绳？”
爸爸说：“从市场上买的。”
妈妈说：“取了吧，勒着脖子多难受啊。”
爸爸说：“不能取，它以后天天都要戴，养成习惯就好了。”
妈妈心疼地说：“瞧，你把点点勒得太紧了，快取下来。”
爸爸说：“小狗都是要戴狗绳的，不然出去如果看不住它，咬到别人怎么办？！”
妈妈说：“拴狗绳可以，但只能出去时给它拴上，在家里就取下来。”
爸爸点头同意。桐桐高兴地给点点取下狗绳，点点似乎感到脖颈上轻松不少，它轻快地晃晃身体，猛然扭动脑袋，大耳朵发出啪啪的声音，好像在说：“取下讨厌的绳子，太爽了！”
以后，桐桐再带着点点出去散步，就给它套上绳子。
戴上绳子的点点拼命扎着脑袋往前跑，牵得拉着绳子的桐桐不得不跟着跑，一边跑一边笑着喊：“点点，慢一点儿！”
远远看去，一条雪白的小狗，托拉着它的小主人向前飞奔。院里的老爷爷老奶奶看到了，都忍不住脸上显出会心的微笑。
小狗在长牙的时候，最爱咬东西。因为它总是觉得牙龈痒痒，所以就忍不住要咬。人们一般都之为“磨牙”。
爸爸说：“桐桐，你在长牙的时候，也喜欢咬东西。”
“我像点点一样，随便什么东西都咬吗？”
“不，刚开始的时候，爸爸妈妈把你抱在怀里，你的嘴离爸爸妈妈的胳膊最近，张口就能咬到。那时候你什么也不懂，用尽全身力气使劲地咬，咬得自己都浑身发抖。妈妈被咬急了，照你的小屁股上就是一巴掌。你哇哇大哭，这才松了口。”
“啊？是真的吗？”桐桐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小时候会是这样。
爸爸笑道：“后来，你妈妈专门给你买了婴儿磨牙器，你就抓进嘴里咬啊咬啊，再也不咬爸爸妈妈的胳膊了。”
“那时候，我咬得疼吗？”桐桐问。
妈妈说：“怎么不疼呢？你把全身力气都使出来了，不疼妈妈怎么能舍得打你的屁股。”
现在，点点到了磨牙的时候，拿什么给它磨牙呢？
“妈妈，给狗狗买个磨牙器吧！”桐桐求妈妈。
妈妈说：“好像有专门给狗用的磨牙器，等哪一天我有空去宠物店看看。”
妈妈工作很忙，总没有时间。桐桐便想自己解决，她想了好半天，灵机一动，从玩具箱里扒出一只破了的玩具熊和一个皮球。“给你，点点，咬这个球吧。”桐桐把皮球扔给点点。
点点的嘴巴小，皮球大，怎么也咬不住。点点努力张大嘴巴扑上去，鼻尖儿却把皮球顶出去很远。
点点再扑上去咬，皮球又滚远了。
点点很生气，呜呜叫着再次扑上去。
皮球滚到了墙根又弹回到点点面前。
点点哇地张大嘴，但还是咬不住，急得它围着皮球团力转。用嘴顶，用前爪扒。皮球又圆又滑，就是不听指挥。桐桐在旁边看得咯咯直拍手笑：“太好玩了，点点太有意思了！”
那只掉了一只耳朵的玩具熊自然也成了点点的玩具。点点扑上去咬住玩具熊的胳膊，拼命地晃脑袋，恨不得把玩具熊撕吃了。
一天，两天，每天点点都咬着玩具熊玩。终于有一天，点点把玩具熊咬破了，里面的棉絮露出来。点点又咬棉絮玩，弄得屋里到处都是棉絮片片儿，气得爸爸要拿扫帚打它。点点看到爸爸手里的扫帚，立即松开口，夹着尾巴钻到电脑桌子下面不动了。
爸爸说：“点点，以后不许乱咬东西，小心我打你的屁屁。”
点点不会说话，只会怕怕地望着爸爸，然后把脑袋伏在两条前腿上，老实一会儿后，就又撒开欢儿了。
没有磨牙器，屋里面的许多东西都成了点点的磨牙工具。
点点似乎对妈妈的鞋特别感兴趣，妈妈的一只拖鞋被它咬脱了把儿，妈妈并不介意：“咬破了没关系，反正穿得那么久，也该换一双了。”
妈妈的一只高跟皮鞋后帮儿被点点咬破了，妈妈虽然心疼，但还是原谅了点点。
妈妈一双新买不久的皮鞋，一不小心又被点点咬破了，这次气得妈妈冲着点点直吼：“臭狗，死狗，死点点。”妈妈装出要打点点的样子，高高地举着手，吓得点点低了脑袋夹起尾巴钻到角落里去。
有一天，桐桐上午要上体育课，按要求她得穿白球鞋，可是她经常穿的那双白球鞋只剩下一只，另一只哪里去了呢？鞋架子上没有，外面的桌子下面也没有，急得桐桐要哭声了。不穿白球鞋去上体育课，体育老师会罚站的，一个人站在那里，看着别的同学踢球、跳绳，该多尴尬啊！
爸爸最先怀疑点点，“会不会被点点咬到哪里藏起来了？”
爸爸翻了翻电脑桌下面，那里除了一堆书之外，别的什么也没有。爸爸又拉起沙发靠背：“瞧，那一只是不是啊？”
拉开沙发，捡起那只白鞋细看，正是桐桐要寻找的。可是仔细一看，那只白球鞋的鞋后跟处已被咬破了。
“啊，都破了，这让我怎么穿啊？”桐桐急得直跺脚，还抹起了眼泪。
爸爸安慰桐桐：“别哭了，我现在就带你去商店重新买一双吧。”
虽然点点咬坏了桐桐的白球鞋，但桐桐一点也不恨点点。“它是一只小狗，又不是人。我不生气！”
在学校里，同学李文文问：“点点在你们家怎么样了？”
桐桐说：“很好啊，它好像又长大了一些。”
李文文说：“你知道吗？点点最爱吃火腿肠，我偷偷地喂它火腿肠，它吃得可香了。还吮我的手指头呢！”
桐桐还有些担心李文文要回点点，问：“点点在我们家过得很好，你不用操心。”
李文文说：“我只是想问一问。哪一天放学，我和爸爸一起去你们家看点点，行吗？”
“好！点点一定还认识你们。”桐桐忍不住说出心事：“李文文，你不会再要回点点吧？它现在已经和我成了分不开的好朋友。”
李文文大大方方地说：“不会，我送给你了。男子汉一言既出，驷马难追。只要你对点点好，我就不会再要回来；如果你对它不好，我就要让爸爸去你家要回来。”
“放心吧，我一定对点点好。我的爸爸妈妈也对点点非常好的。它在我们家过得很幸福！”
桐桐家住的平房里，没有卫生间，更没有浴室。所以几乎每个星期天，爸爸妈妈都要带着桐桐去小街上一家叫碧海蓝天的浴室洗澡。桐桐不喜欢洗澡，爸爸说：“小女孩一定要讲卫生，不能脏兮兮的，别人都不喜欢了。”
桐桐反驳：“不喜欢算了，我又没让别人喜欢。”
“不行，必须得洗澡！”爸爸板起脸下命令。
桐桐不敢再抗拒，只得跟着爸爸妈妈去洗澡。
人要洗澡，狗也要洗澡。可是爸爸从来都不给点点洗澡。给点点洗澡的总是妈妈。桐桐虽然自己不喜欢洗澡，但只要听说是给点点洗澡，桐桐总会积极地给妈妈帮忙。
点点在外面乱跑，在草丛里钻来钻去，弄得满身脏兮兮的。妈妈看见了就说：“得给点点洗个澡了。”
为给点点洗澡，妈妈去市场上买回来大塑料盆和专门给狗用的浴液、梳子。点点看到水，有些害怕，屁股向后面拉着不想进盆子里。
“来，别怕，乖儿子，洗了澡身上才干净，妈妈才可以抱噢！”妈妈抱起点点，把它放进温暖的水盆里。
点点挣扎着要出来，妈妈强硬地把它摁在盆里，用买来的梳子给它梳，从脑袋往脖子和背上梳理。妈妈给它喷洒沐浴液，散发着特殊香味的沐浴液弥漫在小屋里。点点狗开始打喷嚏，一个接着一个，打起来没完没了。惹得妈妈和桐桐哈哈大笑。连坐在电脑前的爸爸也忍住扭回头看着点点滑稽的样子笑起来。
因为打了浴液，湿漉漉的贴在身上，原来毛茸茸像个小毛球的点点变成了一只瘦狗，瘦得皮包骨头一般。
桐桐说：“妈妈，点点变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。”
妈妈卖力地给点点洗浴，大约是感到了洗浴的舒适与快乐，点点老老实实一动不动，只有两只大眼瞪叽里咕噜乱转，一会儿看妈妈，一会儿看桐桐，一会儿又看爸爸。
打完浴液，又用温开水认真冲洗净。妈妈找来一条旧毛毯子，给点点从头到脚擦得干干净净。点点摇摇晃晃在屋里走了几步，立即精神兴奋起来，好像身上有些痒，它把脑袋和脖颈在水泥地上直蹭。
急得妈妈大喊：“点点，脏不脏啊？不许蹭了，给你洗都白洗了！”
点点不听妈妈的吆喝，在屋里又蹦又跳又蹭。还猛摇自己的脑袋，两只大耳朵发出啪啪的击打声，它身上没擦干净的水四散开去，像向四周射出无数水线。
“快把小狗抱出去，它把水都溅到沙发和床上了。”爸爸不满地说。
“没事儿，我已经把它擦干净了。”妈妈为点点解脱。
洗干净的点点，浑身洁白，显得更加可爱。一位老干部爷爷说：“这条狗好漂亮，根根毛发都发亮。”
妈妈说：“要经常给点点洗澡！不然它身上的味道会很难闻的。”
经过几次洗浴，点点似乎对洗澡有了深刻的印象。
妈妈有时候就逗它：“点点，快过来，洗澡了！”
点点仿佛听懂了似的，要么扭头就跑，要么一个劲儿向后躲，一直躲到爸爸的双腿后面，或者往桐桐的怀里钻。它那可爱憨厚的动作，惹得一家人都哈哈大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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